這就是越南--2009越南(五)

清晨五點天還沒亮，從河內火車站出站後，試著想憑著幾天前的印象走到還劍湖旁。"白天的路跟夜晚長得不同"這句話不是說假的，走沒幾個街口，果然迷路了。


一個人背著背包在河內街頭遊蕩，街上的人很少，問了幾家正要開店的米粉攤，沒想到都沒獲得善意的回應。不久有一位女摩托車騎士上來搭訕，想想再亂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就花了10000盾請她載我到湖旁的旅館區。

越南篇既然都已經寫到了尾聲，狹隘的瑞吉觀點一定要來虎爛一下。越南是個治安很差的國家嗎？或許吧，畢竟有關越南治安繪聲繪影的故事不曾少過，特別是偷竊的部分。但你得知道這是一個共產國家，即使是犯罪也不會來的大搖大擺。反覆想著這個念頭，於是就一個人安心地在河內天還沒亮的街道閒晃，平安無事大概也是我運氣好吧！？偷竊則是完全可以預防的，把逛年貨大街一半的警覺心拿出來，再怎麼居心不軌的人也拿你沒輒。蠅頭小利的旅遊陷阱可就真的無所不在了，稍微收起一點人性本善的開闊心胸，也許有機會少跌幾次跤。


清晨六點，好不容易等到幾家旅館開門，沒想到問的幾家都處於客滿的狀態。其中一家旅館的員工帶我隔壁還沒開店的旅館，好心幫我敲了門。往大門的玻璃窗看進去一片漆黑，突然間一位穿著內衣跟內褲的歐哩桑爬起來開門，原來老闆打地鋪睡在旅館的大廳。於是我被帶到一間異常便宜卻又異常簡陋的房間，家徒四壁外，鎖不起來的廁所加霉味，我開始回想環島時台東大武的那家旅社，毫無疑問這裡更糟，而且糟得多。不斷地用"背包客能屈能伸"這類屁話催眠著自己，一直到蓮蓬頭完全灑不熱水那一刻，終於徹底想通"我是背包客，不是流浪漢！"。洗完冷水澡後，頭也不回地付了一半的錢趕緊閃人。離開時還發現地板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嚇了一跳，夫妻倆一起睡在地板的草席上。這是傳說中的恐怖旅社嗎？




如果你期待著從陌生的河內人臉上獲得一個燦爛的微笑，大概不是那麼容易，不少人面對外國人的詢問都喜歡扳著一張臉，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連眼神都懶得瞧一眼。與其說是不友善，我倒比較喜歡把他們形容成有個性。不像一些白人傲慢的種族歧視，是一種出於強烈自尊心，內斂的驕傲。(純粹是我無聊延伸的想像)



善打叢林戰的越南人曾在越戰擊敗美國，比較鮮為人知的是，遠在元朝時越南就曾經三度擊退蒙古大軍，強悍的民族性可見一斑。但近代的越南也為戰爭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越戰包含越法戰爭的三十年間，越南人的死亡人數超過五百萬人，Ming曾經跟我提起河內很少見到四五十歲的男人，因為幾乎都死光了，簡單的說，越戰摧毀的是越南一整個世代。據說戰爭打到最後連老弱婦孺都得上戰場，越戰時的河內市有多可怕？這是一個越南人描述越戰時的情景"如果電線桿有腳，它也會毫不猶豫地逃走！"

身在一個近代世界史的重要城市，似乎特別容易對周遭的人是物衍生出奇怪的想像。清晨的米粉攤，面對我的問路，老闆不發一語揮著手示意我趕快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對這臭臉感到一絲不悅，反而很想為這畫面加句旁白..."你有打過越戰嗎？你還太嫩啊~小子！"


河內大教堂






還劍湖的周邊像是河內人唯一可以獲得喘息的空間，週末假日聚集了許多前來運動休閒的民眾。市區內較空曠的地方就像這張照片時常籠罩著一層白霧，河內大概是我目前去過眾多東南亞國家中空氣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之一。




星期六的夜晚，全河內的人似乎都出來兜風了。面對眾多的車潮與形同虛設的斑馬線、紅綠燈，看到當地人如渡河般手牽手小心翼翼地過馬路，才知道要穿過比利時人口中的"the river of motorcycles"靠得是敏銳的觀察力與勇氣！




到河內的第一天，被Kevin一行人招待到當地啤酒屋聚餐。整間餐廳除了外國人，剩下的幾乎都是報公帳來消費的當地人。共產制度下層層抽油水的腐敗文化，多少也是這個國家經濟裹足不前的原因。台上有現場的演唱表演，我很擔心他像泰國的Pattaya pub唱起國語歌，還好，十足的越南風味！

貶低多於讚美，是我想忠實呈現我所感受的越南，但並不代表這是一個不值得去的國家。高度推薦到越南自助旅行，前所未有的感官衝擊不會讓你失望的。

Reggie in north Vietnam, 2009.3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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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貴人了--2009越南(四)

聞名全球的世界遺產--下龍灣，距河內市大概三小時的車程。







我想如果不是安分地參加旅行社的tour，在下龍灣大概會有碰一鼻子灰的感覺。在完全標示越南文的售票亭買了國家公園入場卷後，還要就地與船家喊價。碼頭船隻的停泊也比照越南的路上交通，毫無規劃加上喇叭聲此起彼落，一點也不賞心悅目。




在不到四小時的航程中，船家盡可能地用各種方式來吸引你花錢，把你載到水上商店、水上海產店或者乾脆把整盤的珍珠擺到你的桌上，載到小島觀光時還不忘提醒你"船上的紀念品比較便宜！"










其實如果可以暫時忘卻惱人的商業活動，你會發現這個奇岩密佈的海上桂林真的美，而且美的很誇張。

有一些在船上過夜的行程，我想在濃濃的柴油味下大概也不會有好的睡眠。或許可以去走走下龍灣裡最大的島嶼吉婆島(Cat Ba)，有廣大的國家公園並且有提供住宿，如果能逃離商家的魔爪在僻靜的農村住一晚應該會是不錯的體驗。

下龍灣整體的感覺，包括馬路對面菜色不怎麼樣但卻收費老高的CASINO，不經令人想起韓國、日本、台灣喜歡把不怎麼樣的自然景觀弄得煞有其事，然後規劃成完整的旅遊區，讓人縱使對整個自然景觀不以為然，也會甘心掏出口袋裡的鈔票享受遊客至上的消費品質。只能說這個好地方真的是可惜了。






下龍灣的魅力，很難用照片表達，也許你該悠閒地坐在Kevin旁邊這個空位，感受它的寧靜。

長榮往河內的班機上，我用過去在東南亞的旅行經驗安靜地想像著越南該是什麼模樣。坐在隔壁座位的一位中年台商大概是看我不太像商務旅客，便詢問我是不是要去越南旅遊，順便給我一些建議。飛機上與這位叫Kevin的台商相談甚歡，一直到下飛機時與他交換名片看到職稱title是Managing Director& Chief Representative，才發現跟自己聊天打屁的竟是一位上市電子通訊公司的越南區總經理，這個等級的主管似乎比較適合出現在前排的商務艙。

熱情的Kevin說"你下飛機後跟我走好了！"


Chris, Ming, me, Kevin and David.

一個人出來放空，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新鮮事。一路上厚臉皮地跟著Kevin吃香喝辣，得到不少協助，包括請他的秘書幫忙買火車票，還有這一趟愉快的下龍灣之旅。Kevin這群同事個個是事業有成的高階主管，因為鮮少與這些在海外打拼的台商接觸，從不同角度來看台灣產業的觀點讓我收穫不少。從他們身上也瞭解了許多我所陌生的越南，分享了屬於中年人的辛酸，當然還有少不了的黃色笑話。

感謝各位大哥讓我擁有一個難忘的回憶，我這次真的是遇到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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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is my ticket?--2009越南(三)

河內到沙壩是一段不算輕鬆的長途跋涉,除了要搭上九個小時的火車從河內到老街省，還得在老街火車站搭一個小時的巴士走山路到沙壩。




沒有月台的河內火車站，必須在鐵軌間穿梭找尋要搭乘的火車。




往來河內和老街之間的列車都是夜車，約晚上八點出發，隔天早上五點到站。一房四床軟床墊的臥舖包廂還算舒適，但自認在任何交通工具都無法睡得安穩，這慢慢長夜對我來說自然是不小的折磨。午夜時分其實也都隱隱約約可感覺到周遭的旅客不停地翻身，想必在極大的軌道噪音跟震動下，大家都睡得不好。在沙壩遇到的比利時情侶提到他們睡得是一房六床的硬床鋪包廂，想要有一晚舒適的睡眠真是想都別想。

對白人而言，越南總是有股神秘的魅力，越南對老外的吸引力有多大?從去程同車廂內一對來自愛爾蘭的情侶或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們甘願乘著繁複的轉機從歐洲飛到東南亞，而僅待在越南自助旅行兩個禮拜。這對歐美背包客來說是頗不尋常的旅行規劃，過去在東南亞的幾次旅行中，常常可以看到帶著一本Lonely Planet黃色聖經"Southeast-Asia on a Shortstring"走遍東南亞的背包客，只以一個國家為目標的老外倒是不多見。


清晨五點的老街火車站出口一團混亂，趕緊搭上30000盾車資的接駁巴士。


老街車站幾乎沒有路燈，一直到回程要搭乘往河內的火車時我才看清楚它的模樣。這大概是目前我最接近中國的時候吧，離這裡沒幾步路就是中國雲南省了。


八點半的火車，不到六點旅館的接駁巴士就已經到站，在車站前的路邊攤喝個椰子汁打發時間。結帳時問老闆娘多少錢時差點沒把椰子汁吐出來，一顆50000盾(約台幣一百塊)！因為沒有事先問價錢，老闆娘索性來個獅子大開口，這個價錢幾乎是原價的五倍。縱使我面露不悅口氣加重，老闆娘還是老神在在，沒辦法，椰子汁都喝了。在東南亞買一顆比台灣還貴的椰子是會被笑掉大牙的！雖然一直以來在開發中國家旅行都把多付一點冤望錢視為觀光客應盡的義務，但五倍的價錢未免太誇張。這點錢事實上不算什麼，真正令人懊惱的是自己竟會在這個節骨眼犯下非受迫性失誤。


老闆娘妳真是個賊婆啊！




等待夜車的過程，來自各國背著登山背包的背包客相繼湧入，印象中還未曾看如此背包客聚集的盛況。


河內與老街之間的臥舖車票據說幾乎都掌握在旅行社的手上，大部分的自助旅行遊客都會透過旅行社購買。一般的領票程序就是拿著旅行社開立的票據單(下)到火車站找旅行社的人員領實際的火車票。

標示不清的老街火車站，該找誰去領火車票根本無從判斷，只能到處詢問，或者乾脆拿著單據等著穿著跟一般民眾沒兩樣的旅行社人員來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旅行社的人員，但單據給他後卻遲遲沒把火車票拿給我，只見他不斷地打手機，不斷地跑來跑去。英文沒辦法溝通，也無法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直覺上並不覺得會是某種騙局，因為他的表情看得出來比我還慌張。八點半的火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火車票還是沒著落，我急著到處詢問"where is my ticket?"，甚至拿著旅行社的票據要硬闖月台的入口而引起公安的關注。八點半到了，入口的歐巴桑拿起大鎖跟鐵鍊把門鎖起來，他老兄還不知道身在何處，而我，縱使像個熱鍋上的螞蟻，還是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位其他旅行社的人員還好心的過來說"don't worry. if you miss the train, they will return you money."。很好心，不過她不知道我擔心的不是760000盾的來回火車票錢，而是看著週末班班客滿的火車，我今晚該在哪落腳，明天是不是趕得回河內？

我以為火車要開了，旅行社的老兄卻從火車上跑了下來，吆喝著入口的歐巴桑把鎖打開，我跟著他，背著兩個背包一路往火車上衝。

旅行社的老兄塞了幾張鈔票給一位阿伯，於是他帶著我走到了一個包廂。最後兩位歐哩桑擠在一張下舖，我得到了上舖的床位。我終於懂了，根本的原因是旅行社重複劃位，不過在越南發生的問題終究還是用越南的方式解決了。

火車開了，看著兩位歐哩桑擠在狹窄的床鋪有點不好意思。我一身奔跑後流下的汗，躺在床上還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跟激增的腎上腺素。

"幹！這一切會不會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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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法式千層派--2009越南(二)

卸下了沈重的登山背包，再沖一場熱水澡，也不過才早上八點，決定到櫃臺找猴老闆問問有什麼tour可以參加，猴老闆於是口沫橫飛介紹了苗族村落的day tour。我後來發現他不是尖嘴猴腮，而是落腮鬍型的鬍渣讓他看起來真的長得像猴子。200000越南盾(約四百塊台幣)敲定，上午九點出發。


拜訪少數民族村莊，是沙壩著名的旅行行程，短則半天，多則三到四天，多半都是需要身體力行的trekking。照片裡白衣服這位即是我們的嚮導，沙壩當地人，會說非常基本的國語，聽到我來自台灣，一路上便不斷地找我練習中文。


同行的一對情侶，分別來自澳洲及加拿大。從小巴士停在村落入口開始，當地的原住民便會蜂擁而上，希望你買點紀念品，整個沙壩地區幾乎都充斥著外國人被苗族或瑤族圍繞的畫面。

一路上被少數民族包圍，某些時候確實會有點煩，畢竟一群人千篇一律的叫賣聲頗為聒噪，但整體來說還算是個愉快的經驗。有幾位苗族媽媽一路陪我走完村落，雖然交集的語言不多，但不久便能發現她們的友善。




這位苗族媽媽陪我走了一段不短的路，不過買紀念品的提醒也沒停止過...- -"




這一趟旅行，如果硬要說一個目的，那大概就是為了眼前這一片綠色的法式千層派了。


這兩位是來自比利時的情侶黨


與比利時伙伴合影，後來才知道比利時是個多語言的國家。


同行的還有照片裡拿一支雨傘的先生跟與穿紅色套裝的小姐，是一對來自河內的新婚夫妻，穿著這麼正式來健行真是苦了他們。語言上不太能溝通，問是不是honeymoon，先生跟我說"we become family." 新婚愉快，兩位。




參觀當地簡陋的小學，小鬼頭每個都充滿活力。


可以想像得到嗎？我們在操場奔馳著！




村莊裡有不少崎嶇的路況，有時還得手腳並用，沙壩亦是一個多雨的山區，如果是下雨天來參加這個tour，想必會如同泥漿摔角般狼狽。


看到這排可愛的小鴨鴨，實在不想掃興地跟各位說，越南北部目前正是全球禽流感H5N1最嚴重的疫區之一。


村莊裡大部分都只剩老人跟小孩


阿嬷妳是第一名的模特兒




少數民族婦女成群結隊在路上賣紀念品，我問苗族媽媽那男人都跑哪裡去？苗族媽媽說都在村莊裡工作。這個季節田裡沒什麼活兒可以幹，倒是看到不少人在蓋房子。


幾張照片已經說明了這裡的貧困，若是對照台灣早期的農業社會，會是二十年前、三十年前，還是更早我還沒生在這世上的時候？目前這些村落衛生條件仍非常差，有些場景看了不免令人鼻酸。我寧可相信這仍是一群快樂的人來讓自己好過一些，畢竟走一圈下來，微笑的表情仍遠多於扳著苦瓜臉過日子的人。


即使家徒四壁，我們還有胡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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